柳湖里曾经是有船的。五彩斑斓的游船,外形是各种动物,也许是天鹅 或者其他什么动物,可以坐上几个人。靠着人力的奋力蹬踏,激荡出几朵水花。徐徐地在湖里前进。我并不十分确定我是否登上去过,那时我太小了,模糊的记忆里只有不断拍打的水花。
我上小学时,柳湖四周并没有太多的保护,栏杆大多年久失修。附近路上也绝少汽车,偶尔经过的车子都是本地那种面包车,土红色的车漆黯淡无光,破损裸露车皮,像本地赤裸上身的汉子,满街招摇。窗户以下似乎永远蒙着一层灰尘。湖里游船早就失去了人气,它们被聚集在角落里,无人看管。像一群被遗弃的孩子,寂寞地飘荡在湖水中。
那时,每到夏天,周五一放学,我和小伙伴们都会跑到柳湖边上的座椅上写作业,也许是抄。湖边的风总是很大,作业似乎跟着也完成的很快。某个下午,我老远瞧着一个老者,面容清癯,精神矍铄,牵着两条大狼狗向湖边走来。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狗。老人领着狗子站在湖边,两条狼狗毛色油亮,吐着长长的舌头。安静的坐在老人两侧,没一会儿四周围了许多人,大家似乎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狼狗,甚是好奇。
瑞昌人说普通话并不算标准,瑞昌两字,常发成税昌的音。按照方言分类,瑞昌市区和九江市区是江西唯二两个讲江淮官话的地方。到了乡下,远点的如南义,说的是赣方言,完全两个语言系统。我在高中读书的时候,完全听不懂南义同学的土语。至于瑞昌话,莫斯,办仗,之类的外地人大概也一头雾水。还有诸如, 爬灰 一类的脏话,总让人想起《红楼梦》里焦大骂贾家说的:“爬灰的爬灰,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。
好在现在都普及了普通话,大家都能够正常交流。
瑞昌城坡多,又长又多。老四中到红绿灯,长长的一条坡。特别骑自行车的时候,上坡能骑到你哭。等反过头,一路溜下来,连卡车我都敢超。
一中也是,进门先上坡。某年疯狂英语的李阳来一中演讲,其他没记住什么,唯独记得他说一中这坡,是他这么多年学校里见过最长的坡。几年之后,李阳被爆出家暴丑闻,不知道那时候他会不会想起那个又长又陡的坡。
瑞昌地名取得很随意比如老南街,大路口,金三角,红绿灯。红绿灯这个名字取得很有意思,因为那地方很早之前就矗立着一个高耸的红绿灯。当然现在早已消失不见了。你可以想象,几十年前,唯一一个崭新的红绿灯树立在这个闭塞小城的时候,它无疑是一件新潮的标志。那个红绿灯,意味着这做小城即将迎来新的规则与秩序,和它所代表的现代化。我后来看到阿乙的小说,老南街那个抄诗的娼妓,在屋顶上吹口琴的少年,一眼洞穿人生的警察,寻乌县里破落的火车站。也许还应该包括那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红绿灯。那时候我想起我的故乡,想起了那些起的很随意的地名。对了,还有炒粉。一口传统中国铁锅里爆炒的粉,即使桌子上尽是没擦干净的油渍,一盘炒粉端上来,食指大动,再小的店也是心中圣地。
只是年轻人们,很久都没有回来了。
在个人心中,瑞昌是九江市县级城市中区位条件最好的,尤其是沙河变区后。去武汉,南昌都很方便,关键是离九江比较近,去九江坐车很方便。经济水平比不过共青城,毕竟人家特殊,基本上不输其他县市,应该还有些优势。但是房价也涨上来了,感觉不很友好,其他县市房价就低一些。但是工资也不高,所以目前也就小康水平的居多。城市规模感觉挺大,尤其是05年地震后,城市规模迅速扩大。感觉有北方普通县城1.5倍以上,所以更感觉北方县城的落寞。生活环境很舒服,是个宜居的南方小城市。绿化高,山多水密。如果喜欢江西菜,那么这里都能吃到,尤其是山药这种江南人参,美味啊。教育水平在九江地区靠前,尤其是文科。但是近些年抓太紧了,初中生每天中午要在学校午休?什么玩意。整体上就是江西一个中等靠前的小城市,没啥突出的,这里或许不能实现大的人生理想,但是适合养老和生活。有可能的话,我也想退休后回到这里颐养天年。就这样。希望包括自己在内的老乡能在未来为家乡发展添砖加瓦。
转载自知乎上某位来自瑞昌的随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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